人心思颇为矛盾,字写得小,又放在角落里,偏偏最后一个字刻意放在兔子的脚下。
他视力极好,很轻易就能看清。
燕圳,对不起。
分不出燕圳情绪,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
我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或许,燕圳想再来一只蠢兔子灯嘛?”
燕圳喉咙晦涩了些,想的却是眼前的蠢兔子吸引人一些,他睫毛微颤,因病染的嗓音沙哑:“公主—”见他沉默,我靠他近些,想着脑子里背诵的几句,认真声音道:“燕圳,本公主保证再也不会像那日一般鲁莽,今时今日立誓为证,盼您谅解。”
燕圳昨夜大抵没睡好,眼底青黑一片,他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没有怪你。”
而后缓缓道:“战场厮杀在所难免,生存就是幸事,不过是不好看罢了。”
他嗓音沉闷,无端生出压抑的感觉来,我亦然,不理解问:“为什么要好看呢?
燕圳藏了私心,鸦羽状的睫毛垂着,看不出情绪来:“怕日后妻子嫌弃,在燕国王室里,伤疤之躯会为妻家不耻,无人敢嫁。”
若是鸿生在,他一定会感叹他们家殿下脸不红心不跳编造瞎话的本事,当年即便是燕圳要送到大业为质,仍有不少权贵之女在燕国边界哭着喊着说等他回来,他主子看都没看一眼。
啧啧。
瞧着燕圳情绪低落,我目光狠狠颤动,没想到在燕国还有这样可怖的陋习,古来征战几人回呢,战士地位崇高这是每个国家无可争辩的事实。
我低低宽慰道:“没关系,燕圳,若是真正心爱你的人不会介意你身体伤疤的,战场本就凶残,像你说的,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虽然我父皇总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想着他说得不对,婚事要自己做主不是么,燕国介意,来大业求亲也行啊,她们不会介意的。”
话越说越低,且不说燕圳是送来大业为质的,就说他三年后就要归国了,又在皇宫里,很难有机会在大业找到这样的人了。
……“那公主呢,”燕圳垂眸,面色如玉,轻描淡写说了句,“若是有心爱之人会不会介意?”
我认真想了一阵:“自然不会,欢喜全凭自己,我爱的人是真真正正值得我喜欢的,又不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