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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完整作品

明月落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樱江隐,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她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她本是将军之女,位高权重,未婚夫更是正人君子,当朝小侯爷,而她,却偏偏选择了低嫁给他人,被折磨十年,最后惨死在破庙之中。再睁眼,她回到了和他同落水中那一天,再次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不再选择妥协……抱紧未婚夫大腿,踹渣男,斗恶女,前世仇,今世报,所有的所有她都要一一还回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像抱错大腿了……那人,竟然是他!...

主角:顾樱江隐   更新:2024-06-24 1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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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樱江隐的现代都市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完整作品》,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樱江隐,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她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她本是将军之女,位高权重,未婚夫更是正人君子,当朝小侯爷,而她,却偏偏选择了低嫁给他人,被折磨十年,最后惨死在破庙之中。再睁眼,她回到了和他同落水中那一天,再次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不再选择妥协……抱紧未婚夫大腿,踹渣男,斗恶女,前世仇,今世报,所有的所有她都要一一还回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像抱错大腿了……那人,竟然是他!...

《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完整作品》精彩片段


这么看来,小侯爷在这上面还真有几分经验。

赵长渡目光幽深,依旧是淡淡的一声“嗯”。

可立在他身后的霍栖烟却有些不悦。

不光是因为顾家这个不大常见的姑娘生得比她还好看。

更因为表哥性子清冷内敛,向来不爱说话,今日一路陪她出来,几乎不怎么与她说话,进店没多久便说要出去走走,对她可以说是退避三舍,不肯亲近。

可他不但亲自替顾樱选鞍,还对她说了这么多话,让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向来乖顺的她,也不知怎的,突然不肯安分,扬声笑道,“表哥,我突然也想要这副马鞍。”

顾樱刚将那副马鞍抱在怀里准备去结账,就听见女子脆生生的声音。

她顿住脚步,有些尴尬,“可是,霍姑娘,这……是我选好的。”

霍栖烟笑得人畜无害,落落大方,“我可以出比你高一倍的价格,也可以将这店里所有马鞍都买下来,除了这副,你想选哪副都可以,如此,顾姑娘愿意将这副马鞍让给我么?”

行吧,财大气粗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顾樱紧了紧手里的马鞍,有些迟疑,“多谢霍姑娘好意,我自己能买得起。”

见顾樱迟疑,霍栖烟更加断定她小家子气。

虽不认识顾樱,但她也知道东平伯府在汴京根本没什么地位,更别提家里的姑娘们了,定然是个个都上不得台面的。

那位顾嘉顾大姑娘都没什么脸面在她面前说上话,更莫说,顾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儿。

今日表哥选的鞍,她势在必得,“可这样的鞍店里就只有一副,表哥——”

霍栖烟咬了咬唇,大起胆子索要,“你帮烟烟跟顾姑娘说说情可好?”

顾樱拧眉。

赵长渡更是不耐烦的拢紧了剑眉,目光沉酽的扫过霍栖烟的小脸,俊脸拢了层寒霜,“霍栖烟,莫要过分。”

“我——”霍栖烟没想到表哥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凶自己,登时红了眼睛,委屈道,“舅舅说了今日让表哥陪我出来散散心,表哥便是这般气我的么?”

她堂堂霍家嫡女,还配不得这副马鞍么!

赵长渡冷笑一声,“顾樱,你且将鞍拿走,它是你的。”

霍栖烟一双眼盈满了泪水,欲哭不哭,委屈里还透着几分怨恨。

顾樱有些不好意思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笑着将马鞍奉到霍栖烟身前,“霍姑娘莫委屈,这鞍给姑娘便是,我一会儿再重新选一副。”

赵长渡一言未发,沉郁冷漠的模样叫人心里莫名发憷。

顾樱被他冷戾森冷的目光盯得心脏咚咚直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打圆场,“哈、哈,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副,送给霍姑娘正好。”

霍栖烟得意的睨顾樱一眼,又抬眸怯怯的向赵长渡看去,“表哥,既然是顾姑娘送给我的,我可以拿么?”

赵长渡神情冷峻,盯着顾樱低低的眉眼,突然觉得,这等胆小如鼠的女子,似乎不为良配,遂淡淡的嗤笑一声,“随你。”

说罢,玄墨云纹大氅掠地,卷起一股生冷寒意,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周记。

气势强大的男人一走。

整个店内剑拔弩张的氛围便淡了许多。

胭脂忿忿不平,恨不能冲上去找霍栖烟好好理论理论。

但霍栖烟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自然不可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户之女争吵,有失身份,于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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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一个用力,便将马鞍从顾樱怀里夺过去。

霍栖烟收起泪水,客客气气的对顾樱笑了笑,“在这汴京城中,向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什么样的鞍配什么样的马,顾姑娘可明白?我表哥身居高位,身份地位都不是你这样的人家该想的。”

顾樱失笑,“明白。”

这就是骂她癞蛤蟆的意思了。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小侯爷对她有恩,她才愿意这么宠霍栖烟一次。

霍栖烟很满意顾樱的表现,“你懂事就好,我会记得你的。”

看着霍栖烟主仆一行人走后,胭脂心里依旧不爽,气得牙直痒痒,“姑娘,你就这么让她欺负你么?她不过就是身份高贵些罢了,长得还没姑娘好看呢,世人都说,男人是靠眼睛看女人的,姑娘长得好,比她更讨小侯爷喜欢,她这是赤果果的吃醋。”

顾樱无奈一笑,“不过一副马鞍罢了,一会儿我们重新挑一副就好了,你又何苦为了个陌生人生气?”

“那可不是陌生人,她是小侯爷的表妹,说不定日后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呢。”胭脂气不平,觉得姑娘应该把小侯爷抢回来,争一口气才是,“姑娘,小侯爷又不是别人,他是姑娘的未婚夫,我们怎么争不得了?”

门口香车宝马在雪幕中渐渐远去。

顾樱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因为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她对霍栖烟印象不深,也不经常见她。

可便是如霍栖烟这般尊贵高洁的女子,在冬猎会上,好像也差一点儿身败名裂。

树大招风,她如此高高在上不饶人,得罪的人太多了。

“姑娘,那小侯爷,咱们还争吗?”

“争什么争,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争强好胜的性子?”

顾樱拉着小丫头的手走出周记殿门,漫天大雪簌簌而落,风景好极了,她扬起雪白小脸,幽幽道,“胭脂,霍栖烟有一句话说得对,小侯爷不是我这种人该想的。”

“可——”胭脂心疼的跺了跺脚。

“但是你别担心,你家姑娘会重新替你找个好姑爷。”

“啊?”这下该胭脂愣住了,这姑爷,又不是菜市上的萝卜青菜,也能自己随便挑拣么?

顾樱笑而不语,她既重生,必然不会让自己走上辈子的老路。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她都不要。

她只要一个懂她、知她、爱她、护她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一介布衣,一无所有。

况且,她已经物色好了人选,京中世家子弟中正好有几个符合她要求的人。

就等冬猎会上寻机会见上一面,先试探试探。

“傻丫头,你且等着就好。”

……

怀安总感觉主子今日心情不佳。

从周记出来,主子眼底寒霜,眼神也冷得可怕。

“世子爷,顾姑娘她——”

“从现在开始,不许提她。”

那声音淡漠疏离,又透着一丝凉薄,听似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冷酷威严。

怀安闭上嘴,烈烈寒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敢闷头跟在主子身后。

他实在想不通,顾二姑娘是怎么把世子爷得罪了。

赵长渡翻身上马,大手握住缰绳,高大的身子微微后仰,长眉入鬓,邪魅冷厉,他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视线仍能透过层层雪雾看见周记门前,那娇小的身影在对着霍栖烟卑躬屈膝。

“呵。”

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他不禁自嘲的抿直了薄唇,原以为回到汴京,发现了一个离经叛道不拘小格的小野猫,将来娶进家门,能替他好好治一治家里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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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愣了,顾老夫人和刘氏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可她们已经到了这里,身后几个侍妾,姐儿哥儿的都在一处看着,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顾樱适时惊呼一声,“天!大姐姐!祠堂重地!你在干什么!那个男子是谁!”

顾嘉和江隐同时回过神来。

透过门窗,看见外头竟然站着一大堆人,登时也变了脸色。

“不不不!”顾嘉猛地推开江隐,惊慌失措的哭道,“祖母!母亲!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我也不知道江公子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可是顾家祠堂!我真的不知道!”

她也飞快意识到事情慢慢开始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有些癫狂,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尖声吼道,“祖母,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惶恐害怕,大家低声议论纷纷。

“这大姑娘平日里也看不上江家啊,怎么跟江公子搞在一起了?”

“江公子到底是怎么进的顾家?堂堂伯爵府,若没有内鬼,他一个寒门子弟怎么进得来后院?”

“看他和大姑娘站在一起的样子,这个内鬼,怕就是大姑娘的人了,这可是明晃晃的私会啊,大姑娘这胆子也忒大了些。”

刘氏气不打一处来,炸毛了,“都住嘴!”

发完火,又一脸惶恐的朝老太太看去,“母亲,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我们应该听听嘉儿的解释,这,一个大男人进了祠堂,必定是中邪了……”

顾老夫人冷笑一声,气得脸色难看,“所有人都散了!来人,把江公子给老婆子请出来!”

顾嘉眉心直冒冷汗,脑子里嗡的一声,似死了一般,泄了气的瘫坐在地上,脸色一阵惨白。

江隐被人拉着走出顾嘉祠堂,路过顾樱,阴冷视线落在她俏白娇嫩的小脸上,拳头狠狠捏紧。

顾樱几不可见的露出一个淡淡浅笑,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句,“江公子慢走不送。”

再转过身时,就只见江隐被人推搡着,一个狼狈的背影。

新晋榜眼郎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多好的一个人才。

可现在却要被毁了。

深夜翻墙,夜入伯爵府,偷会伯府嫡女,祠堂幽会,不顾祖宗脸面。

不管是顾嘉,还是江隐。

在这汴京权贵里头,谁还能有敞亮前途?

她越想越觉得命运真是奇妙啊。

当初她那么巴心巴肺的爱他,可他不珍惜,现在他竟然主动潜入伯府来找她要一个喜不喜欢他的说法,顺便也给了她一个报复顾嘉的机会。

呵,这也许就是下贱的男人吧!

……

江隐被带到了永寿堂。

顾老夫人让人着急忙慌的去将衙门里的顾伯言请了回来。

所有人都被拦绝在外,不能进去,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人清楚。

门外。

赵姨娘意味深长的看顾樱一眼,“二姑娘昨儿从宫里回来就不太一样了,今儿在这天光下一瞧啊,果见二姑娘姿容姣美,昳丽倾国,精致清丽得让我都觉得眼前一亮呢。”

顾樱淡淡低眉,“姨娘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四妹妹容色天成。”

顾霜扯了扯嘴角,跟二房的这位独女并不熟悉,“二姐姐客气。”

顾樱抬眸,视线落在顾霜稚气未脱的小脸上。

她想起上辈子,顾霜十五岁谈婚论嫁,被嫡母刘氏安排嫁了个不懂诗书的军户人家。

可怜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嫁过去才知道,那人竟然是个土匪出身,被朝廷收编做了个小兵长,一身的土匪气,凶狠残暴。

顾霜嫁过去没一年,就被人折磨得没了气儿,一口棺材抬回了伯府。

赵姨娘那时候已经被刘氏斗得失去了大伯的宠爱,偏居伯府冷院,死前连自己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顾樱对顾霜心怀同情,赵姨娘与刘氏作对又正合她意。

敌人的敌人的就是朋友。

她想与她们母女两结盟,遂客客气气笑道,“四妹妹现在十二岁了吧?我们年纪相当,妹妹若有空,可以多往我院子里走一走,我前儿得了一副好的字画,想邀请四妹妹一起看看。”

顾霜一愣,诧异顾樱竟然主动讨好自己一个庶女。

赵姨娘拍了拍自家的傻闺女,笑道,“那自然是可以的,嫡女的东西不比咱们蒹葭苑啊,肯定是好东西,霜儿,等有空,去你二姐姐院子里瞧瞧去?”

顾霜拧了拧眉,有些不情愿。

二姐姐性子懦弱,往日里都跟大姐姐走在一起,如今跟自己这个庶女交好,怕是有什么算计。

顾樱也不在意,顾霜年纪小,心思重,可也比大房其他几个子女善良单纯多了。

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得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姨娘也要小心些,最近天气渐冷,要多注意风寒,找外头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看看。”

赵姨娘奇怪的瞪她一眼,她好端端的,找什么大夫,这不是咒她生病么?

“好了,你姨娘我知道了,明儿就请个大夫进来。”

“姨娘切记要偷偷请进来,不要让大伯母知道了,顾樱还要去看看弟弟,就先走了。”

赵姨娘没再说话,打量她几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顾樱低眸浅笑,有些事浅言辄止,稍微提点一下,希望赵姨娘能聪明一点儿。

……

从永寿堂出来,去沐风斋的路上。

胭脂笑嘻嘻道,“姑娘,这下,没人再敢说是姑娘你喜欢江公子了,江公子跟大姑娘这样子被这么多人看见,那婚事迟早是要定下来的。”

“是啊。”顾樱叹了一声,“不但要定下婚事,还要越早定越好。”

“姑娘,江公子会不会把昨晚来找你的事供出来啊。”胭脂越想越担心。

顾樱笑道,“你放心,他不会这么蠢。”

说自己跟伯府郎中勾结?

说放他进来的是她?

到时候她只要打死不承认,他就永远也下不了台,还不如直接推到顾嘉头上,反正顾嘉现在在老夫人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了。

顾樱运筹帷幄的眯了眯眼,“祖母手脚得快些了,不然等流言传出去了,顾嘉真的不用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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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您也听见了,我家姑娘是绝对没有喜欢过公子您的,您——离我家姑娘远点儿!”

看着被小小婢女护在身后,满脸惊恐害怕,恨不得离他十丈远的女子,江隐身形一顿,原本想抓住她质问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皱了皱眉,想起自从遇见曲晚,她永远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她分明喜欢他,想要他,纠缠他。

但她一个武将的女儿,不善装扮,行状粗鲁,又胸无点墨,身上没有半点儿可取之处,越痴缠越让人觉得厌恶。

可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极享受她堂堂伯爵府嫡女每次偷偷见他闪耀着双眸的模样。

今日她的冷漠和疏离,让他格外意外和不舒服。

但兴许,是她开窍了,学会了用别的手段引起自己的注意。

他不信曲晚会不喜欢自己,嘴角微勾,讽道,“顾二姑娘,好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重生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曲晚蓦的胸口僵滞,仿佛被一只尖利的手死死扼住了心脏。

她想起自己前世婚后种种凄惨遭遇,皆因这个男人不爱自己。

他折磨了她十几年,也糟蹋了她十几年,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任由所有人侮辱她欺负她,他甚至,在父亲战败之际,在皇上面前落井下石,污蔑父亲通敌卖国!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她捂不热!

既然如此,这辈子,她不会再犯贱去跪舔他,更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

她要让他和顾嘉这对狗男女,永远捆在一起!

曲晚深吸一口气,在男人沉沉的眸光中,一点一点将身姿站得挺拔,随后扶着胭脂的手,嗓音艰涩,却目光坚定道,“江公子说笑了,曲晚对江隐,绝无半点儿男女情意,更没有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还望公子自重!”

江隐剑眉微皱,“曲晚,你之前——”

“之前种种,都是大姐姐对公子有意,所有来往书信,香囊手绢,都是出自大姐姐之手,并不是胸无点墨,连字也写不好的我。”

曲晚缓缓笑开,那股前世积攒的害怕也一点点消失,只余满腔恨意,“曲晚有事,先离开了,公子自便。”

她再不是上辈子那个蠢笨的可怜虫。

她要一点一点,让顾嘉与江隐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今日,只不过是个开始,来日方长。

江隐拧眉看着曲晚越走越远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拳头。

好个曲晚!

她定会再来求着他看她一眼的!

……

从御花园出来,曲晚根本没有去与那些少年郎君们听戏的兴致。

顾嘉定然也不敢在宫中逗留,今日宫中闹了这么大一出笑话,怕是瞒不住伯府那群人的耳目,绾妃的口谕很快就会到达祖母的耳朵里。

祖母偏听偏宠大房一家,如今二房就她一人带着个病弱的幼弟孤苦伶仃。

祖母若还像上辈子那般存了将她的婚约偷天换日给大房的心思,那她仍旧无法在伯府翻起身来。

这辈子,她再也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男人……

是以这种为年轻贵女郎君们举办的所谓相亲宴会,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她现下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永安侯府这份婚约!

“姑娘,咱们真的不去烟雨水榭么,奴婢听说,永安侯府的小侯爷今日也在,要不,咱们去看看未来姑爷到底长什么模样吧。”

曲晚拦住胭脂,想起上辈子这位“姐夫”一路荣华富贵,飞黄腾达,连带着顾嘉也得了封荫,清丽的双眸顿了顿,“我们不去烟雨水榭。”

“那不是要错过见小侯爷的机会么?姑娘长居后宅,这么久了,也不知小侯爷生得什么模样呢……”胭脂惋惜道。

曲晚从宫门口疾步出来,找到顾家停在东华门外的马车,抬手敲了敲小丫头的头,“傻丫头,不必可惜,我知道在哪儿可以见到小侯爷。”

“啊?啊——!”

胭脂懵了懵,随后就被自家姑娘干净利落的一把拉上了马车。

马车从宫城出来,一路前往正阳大街。

胭脂头一回跟自家姑娘同乘一车,紧张得直揪衣袖,不时又疑惑的盯着自家姑娘看了又看。

曲晚拥着厚厚的狐裘,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上辈子的所有大小事件和细枝末节。

她要真正的重生,就要从斗顾嘉开始。

“傻丫头,你在看什么?”

胭脂慌忙收回目光,鹌鹑似的,“奴婢没看!”

顿了顿,又实在忍不住道,“姑娘,奴婢觉得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以前姑娘胆子小,什么都听大姑娘的,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不改色的跟绾妃娘娘这般说话,还把大姑娘气成这样,而且……”

她斟酌着语气,“姑娘以前很喜欢江公子。”

曲晚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胭脂清秀的小脸上。

为了护着自己,胭脂被江隐命人划破了脸,破了身子,怀了孩子又被人恶毒的踹流产,一次又一次,她的身子彻底落败了下去。

可就算如此,她临死前,仍旧枯骨嶙峋的抱着她流泪,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姑娘,胭脂要走了,再也不能护着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曲晚一把抓住胭脂的小手,紧了紧力道,苦笑一声,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将过往那些晦气的自己都忘了,嘴角莞尔出淡淡的弧度,“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家姑娘再不是那个胆小鬼,我要带着你这个傻丫头,吃香的喝辣的穿漂亮的!日后,也给你弄个诰命夫人当当!”

胭脂蓦的羞红了脸,“哎呀,姑娘你说什么笑话呢!”

曲晚没说笑。

她纤手打起马车帘栊,看着马车一路出了汴京城门,往白雪茫茫的西郊行去。

栖霞山下,夕阳无限,远远的瞧见那人立在雪中修长悍利的身形,她眸光越发明亮起来。

“胭脂,走,我们这就去会会永安小侯爷!”

马车越来越近,在一处风景极美的雪地里停下来。

男人站在坟茔前,身躯挺拔高大。

听到马车动静,慢条斯理转过头,玉华般的美貌簇拥在黑狐毛领子里,漆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红润的嘴唇,一股子桀骜矜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雪呼啸,白色雪粒纷纷扬扬。

那张脸,英俊非凡,眸若朗星。

就这么一错不错的向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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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栖烟淡淡一笑,很快将视线从她身上转开,碎步走到男人跟前,笑意温柔的说,“表哥,我已经挑好一副马鞍了,你帮烟烟看看可好?”

魏承胤“嗯”了一声,被霍栖烟拉到一旁去看她挑的那副金鞍。

人家两个年轻男女,郎才女貌,门登户对,再加上又是亲戚,自然比她这个外人亲近。

曲晚这时才觉得现下的场面尴尬极了。

胭脂也凑过来,小手揪着自家姑娘的衣袖,不开心的努了努唇,“姑娘,早知道咱们便不来了。你不觉得,那位霍姑娘看咱们的眼神有些敌意么?”

曲晚如今是过来人,淡道,“有敌意也是正常的。”

胭脂琢磨道,“谁让小侯爷生得这般俊美,霍姑娘莫不是也喜欢小侯爷?”

曲晚手指蜷了蜷,心脏莫名有一种失重感,怔了一下,笑道,“大概是吧。”

她早已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一个女子喜不喜欢一个男人是藏不住的,霍栖烟如今才十几岁,看向小侯爷的那双眼里,满满都是爱慕的情意。

小侯爷呢,他眉眼修长深邃,古井深潭一般,让人看不出情绪。

但他上辈子对顾嘉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都好了一辈子,就说明他一定是个有涵养有风度的好男人。

既然大冬天的还愿意陪霍栖烟出来买鞍,就很不一般。

她嫁过人,知道一对夫妻不爱时是什么模样。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般有耐心的愿意陪伴,想必对这个表妹也十分宠溺。

曲晚没这么被人爱过,心尖有些淡淡的酸涩蔓延开来,说不羡慕是假的,可羡慕又无济于事。

她这样的人,配不上小侯爷。

好在,她与小侯爷不会牵扯太久,不用三个月,待她解决完顾家后宅之事,她便主动跟他退婚。

日后不管他娶谁,她都会真心祝福他。

曲晚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奢求小侯爷真能替她选马鞍,索性自己在店铺里逛了起来。

“姑娘,这副怎么样?”胭脂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马鞍上,毕竟这还是姑娘及笄前第一次去参加皇家冬猎会。

她自然希望姑娘能好好出一把风头,让汴京那些王孙公子和大家闺秀们好好看看自家姑娘的风采。

“这副上面有云凤纹的金银鞍饰,看起来又漂亮又轻巧,到时候姑娘用它,定会大展手脚,大出风采,让全汴京的贵女们都羡慕!”

曲晚目光落在那马鞍上,上面各色装饰琳琅满目,确实很讨女子喜欢。

可汴京多的是能工巧匠,周记的马鞍做得并不算是最豪华最精致的,各家府里有钱的还能专门养着制马鞍的匠人,跟别人比哪里就比得上。

她之所以选周记,是因为这间店里的马鞍很舒适,经过改良,也很适合女子骑马。

“选这个。”

曲晚正要移开目光,就听一道低沉醇厚的性感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转过身,便见男人与霍栖烟一齐走了过来。

他大手拿起她左手边的高桥马鞍,递给她,“它适合你,此鞍前桥高而直立,后鞍桥向下倾斜。经过改进曲鞍桥,方便上下,也增加了骑手的舒适度,很适合女子。”

曲晚惊讶于他的目光竟与自己惊人的一致,有几分呆愣,“多……多谢。”

她看上的也是这只马鞍,不光因为它最简单最朴实无华,还因为它的设计很适合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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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完,便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乔瑛语气微急,这人气势强大,揽着她娇小的身子跟座大山一般,她有些紧张,遂扬起小脸,认真解释道,“这大街之上,我们这样,被人瞧见了不好。”

俞长彦低眸,只见这丫头杏眼柳眉,巴掌大的脸欺霜赛雪一般,竟然好看得出奇。

他没发现自己语气里难得的耐心,一本正经道,“未婚夫妻,被人看见了又如何?”

乔瑛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传说中小侯爷轻浮浪荡,可这人分明冷得像个阎王,一丝不苟说出这种调侃之语,也没有半点儿浪荡下作之意,可就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小侯爷?您忘了。”她好心提醒,“三个月后,你我会退婚的。”

俞长彦轻咳一声,冷白如玉的俊脸在大雪里更显清隽,得天独厚的容颜,看着就跟天神下似的。

“我没忘。”

说完,放开她。

那股只属于女子的温软清香从怀里淡去,俞长彦淡淡的皱了皱眉,只觉得怀里一空,莫名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乔瑛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随即又是一阵酸涩,经历过那种折磨,她其实很害怕跟男人靠这么近,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做到自然而然的跟男人相处和亲近,注定了要孤寡一辈子。

不动声色的远离他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将胭脂叫过来。

跟胭脂一同过来的,还有那个名叫怀安的长随。

两人一路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窄巷子里已经看不到江隐的身影了,乔瑛没去看他被怀安打成什么样,她不在乎,也不想再浪费一点儿感情在那个人渣身上。

胭脂在,她便彻底舒了一口气。

不管是前两日,还是今日,她都是真心感谢苏桓风的帮助,于是关心的问,“今日风雪这么大,小侯爷怎么也在西市?”

汴京天气严酷恶劣,一到冬日,贵人们大多数都窝在金雕玉砌的府里围炉喝酒,欣赏美人跳舞,享受美食,鲜少还会有到西市来逛的。

可乔瑛不知道,站在她身侧的,根本不是什么永安小侯爷,他是镇国公世子俞长彦。

老国公曾经跟着太祖发于乡野,一起带着几百个农民一路打天下,从江州打到汴京,赵氏一族从龙有功,东黎建国之后,便被赐下丹书铁劵,敕造镇国公府,其子孙后代世袭罔替,是整个东黎王朝,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泼天荣耀。

俞长彦跟随爷爷老国公经年在边疆从军,眉头总是皱着,行伍之人,一身杀伐之气,看着就不太好惹。

他对女子向来冷酷不讲情面,只是当乔瑛身披毛茸茸的大裘,抬起泛着红晕的小脸,软乎乎的朝他看来时,他发现自己心尖一颤,就好似上辈子就认识她一般。

“陪人出来买鞍。”俞长彦淡漠挑眉,语气几分讥诮,“你呢?当真为了江隐出府的?”

乔瑛哭笑不得,忙竖起三根手指,与江隐撇清干系,“我也是来买鞍的,小侯爷,莫要开玩笑,江公子马上就是我的姐夫了。我只是想着,小侯爷送我一副好弓,我必须得选一副好鞍来配才是,小侯爷,你说是不是?”

看着小姑娘微红的脸颊,俞长彦沉默了一会儿,“我对马鞍还算有些研究,替你选一选。”

乔瑛红唇微张,本想拒绝。

但男人长腿往前一迈,显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鸡飞狗跳的一夜,将将落下帷幕。

夜色漆黑如墨,花染神情恍惚的从永寿堂出来。

雪粒纷纷扬扬,远远的,她看见胭脂紧张兮兮的揪着小手站在院门外的门洞里,双眸亮得仿佛两盏明灯。

“姑娘!一切办妥当了!”

花染缓步向她走去,不过百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十几年的时间。

直到胭脂拢住她的手,活人的体温将她烫醒,她才从那种不真实的梦幻感里惊醒过来。

“胭脂,我还活着吗?”

“姑娘怎么说胡话了?”

“胭脂,你还活着吗?”

“奴婢好好活着呢,姑娘。”

花染眼眶一热,鼻尖酸了酸,声线仿佛一阵易散的青烟,“太好了……”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重生归来。

上辈子嫁人之后,为了讨好江隐,她呕心沥血学会了读书写字,最惊喜的是,她不但过目不忘,而且触类旁通,在模仿人的笔迹上,更是出神入化。

她不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草包。

所以,在回府的马车上,她就已经用顾嘉的笔迹准备好了所谓不堪入目的“情书”。

然后趁大家都不会注意胭脂的去向,命胭脂根据上辈子顾嘉藏书信的地方,先将顾嘉率先藏在自己院儿里的东西取出来,再和着这几封情书一并塞到顾嘉的苍梧轩。

呵呵,凤栖苍梧,她顾嘉想飞上枝头,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胭脂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感觉姑娘变了,姑娘敢跟大姑娘作对,就说明姑娘不会再忍气吞声的受委屈。

“姑娘,我们回吧,你身上衣服湿了一天了,再不暖暖身子,会生病的。”

花染回过神来,露了个微笑,紧紧攥着胭脂的小手,“好,我们回暮雪斋。”

……

永寿堂内。

顾老夫人老眉紧紧皱着,脸上被顾家挠出的伤口一阵刺疼,贴身伺候的李妈妈认真替她上药。

顾嘉已经被人拉去了祠堂,哭声落了一路。

刘氏在一旁抹着泪水陪坐,时不时觑着老夫人的脸色,欲言又止,“母亲,您不觉得今日阿樱有些古怪么?她平日里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又爱哭又没个主见,事事都听我们的,怎的,今日却跟变了个人一样?莫不是中邪了罢?”

一句中邪,让李妈妈手顿了顿,担心的视线偏向老夫人。

老夫人是个很信鬼神邪说的人,二老爷就因为生辰八字与老夫人相克而不受老夫人喜欢。

若二姑娘当真中了邪,只怕老夫人更不喜欢二姑娘了。

顾老夫人嘴唇紧抿,眉心皱得更紧,“莫要胡说!”

刘氏急急哭道,“不是儿媳胡说,母亲您自己也看出来了,若不是被妖鬼附了身,嘉儿院子里的那些东西,平白无故是从哪儿来的——”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刘氏害怕的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仍旧是一脸严肃,心里惴惴不安,“母亲,您没事儿吧?”

顾老夫人冷呵一声,“你们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人老了,眼睛还不瞎,为了永安侯府的婚事,你们把花染害成什么样了?花染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孙女。”

刘氏被骂得浑身一颤,“母亲,是您说,永安侯府的婚事要给嘉儿的!我们这不是为了——”

顾老夫人冷睨她一眼,“住嘴!”

顾嘉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原本就比花染有更多胜算嫁入高门,给顾家再添一层荣耀。

可现在,顾嘉与江隐扯上关系,她这颗棋子算是半废了。

顾老夫人识大局,自然也不会得罪绾妃,跟宫里宠妃做对。

那就只能牺牲一个顾嘉,又或是——

刘氏生怕她不帮顾嘉,“母亲,您亲自培养嘉儿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她,不是太可惜了么?嘉儿是最得您宠爱的,她今夜若不是被花染气到了,也不会伤您,她是最孝顺您的啊,母亲,您帮帮嘉儿吧,那江家是个破落的门户,江隐如今也不过是个榜眼郎,家里无权无势没有依靠,怕是只能外放做官,我们的嘉儿不能嫁到江家……”

“哭什么哭!”顾老夫人不耐烦道,“让她先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过几日寻个由头,就说她病了,送到老家宿城去养病,明年再接回来。”

刘氏眨眨眼,泪水瞬间一收,“还是母亲有法子!”

顾老夫人嫌弃的看她一眼,幽幽道,“既要保嘉儿,那便只能牺牲阿樱了,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只能让他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种话,原不该她一个做祖母的说出来。

可刘氏是个没脑子的,她若不提点,只怕她们会走弯路。

“可这生米怎么——”

“蠢货!你不会让人去外头买些东西进来?”

“啊!儿媳知道了!”

……

夜色越发深沉。

暮雪斋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

院子里一株红梅傲然绽放,虽僻静,却雅致。

大房苛待她,她一个人带胭脂住着,剩下几个洒扫的下等婆子,人不多,胜在清静自在。

胭脂一进院子里便开始忙碌着烧水煮姜茶。

窗外寒风大作,卷着如絮的大雪猎猎作响。

温暖的热水裹挟全身,花染洗了个通透的热水澡,她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水里,想起荒庙那屈辱的十年,打结肮脏的头发,发臭发痒的身子,只恨不能将自己搓下一层皮来。

“姑娘——”胭脂手里揪着个烫手的纸团儿,见浴房里许久没有动静,心里愈发焦急,“姑娘,你快出来,江公子给你传信了……”

听到这句,花染猛地从水里坐起来,“谁?”

胭脂语气颤颤巍巍,“江……江公子,他说他在沐风斋等姑娘……若姑娘不去,他便一直等着。”

沐风斋,那是她弟弟顾宁的院子!

这么晚了,江隐是怎么进的伯府?!

花染快速将衣服穿好,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来得及擦干,便疾步出了浴房。

屋外风雪扑面而来,她冷着小脸儿,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胭脂,信呢?”

“姑娘,在这儿。”胭脂急忙将纸团儿递到自家姑娘手中。

花染拢了拢披风,飞快往自己屋中走去,“胭脂,拿火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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