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家都来看看啊,老周家的三媳妇借钱不还,欺负我这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
现下正值化雪农闲之时,队上的人大多无所事事,在家闲的发慌。
听到哭喊声,周家相邻的几户人家,都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热闹。
“春花,干嘛呢?”
“王婶,你快来给我评评理,之前我借给了闻念辛三十块钱,现在想找她要回来,结果她翻脸不认账,说自己没借。
哎呦喂,这不是要把我这个寡妇往死路上逼吗!”
躺在床上的闻念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就头晕,现下更晕了。
“妈,你扶我出去吧。”
“念辛,你要是真的借了她钱,就还给她吧,手上要是没有这么多,妈可以先给你垫着。”
“妈,我是摔不记事了,不是摔成了傻子。
就算我想借,她刘春花能拿出三十块钱?”
周母想想也是。
刘春花一家子都是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人,嫁去隔壁队上之后,她婆婆特别厉害,要是手里真的有三十块钱,肯定不可能装她兜里。
“周三媳妇,你要是真的借了她钱,就赶紧还给她吧,不能因为她男人不在了,就这么欺负她一个寡妇啊。”
“是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能说赖就赖。”
“只要她能拿出我签字的借条,我肯定还。
她什么都拿不出,空口就说我欠了她三十,谁信?
那我上次还看到她刘春花跟她们队上的人钻苞米地呢。”
“闻念辛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人钻苞米地了!”
“就只准你刘春花张口乱编,别人就不行?”
“周三媳妇,和谁啊?钻的哪片地?啥时候啊?具体说说呗。”
听到这么重磅的消息,围观群众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借钱的事情哪有搞破鞋来的劲爆?
他们现在只想往下继续听刘春花和谁搞了破鞋。
“你们别信她的!我没有!”
刘春花顿时有些慌张。
要是这话传到她婆婆耳朵里,非得被她打死不可!
“都聚在这吵什么吵?!”
不知是谁,把王队长从家里给叫了过来。
“王队长,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闻念辛冤枉我跟别人搞破鞋,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王永顺有些愤懑,这个闻念辛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消停。
“闻念辛,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刘春花以前好歹也是我们富一生产队的人,跟你还是朋友!”
“我可没有她这种仗着我受伤不记事就上门敲诈我的朋友。
是她先冤枉我借了她三十块钱,在我家门前哭爹喊娘要我还钱。
她能张口就来,凭什么我不能?”
“那你欠了没?”
“王队长,我男人每个月给我寄钱回来的事情,整个大队都知道,我用得着找她借钱?
她刘春花啥样,大家难道不知道?
她空口无凭就要我还她三十,这种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的行为,我完全可以报公安,让公安同志把她抓走,还我清白。
敲诈勒索估计得判个两三年,正好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充当我的证人。”
“你...你胡说八道!”
听她这么说,刘春花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来周家看闻念辛是假,来闹事是真。
见她确实不记得人和事,想着顺便讹她几十块钱,可她并不想为了这几十块钱把自己给搭进去蹲篱笆。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可以试试!”
“刘春花,她到底有没有欠你钱?!”
“我...哼!算我倒霉,那些钱我就当喂了狗,我不要了!”
刘春花火速从地上爬起来,拨开人群,一溜烟似的跑走了,生怕闻念辛真的去告公安把她抓走。
“周三媳妇,刘春花到底跟谁搞的破鞋啊?你真看到了?跟我们说说呗。”
“我不知道。”
其实她并非乱说,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刘春花和人乱来,但是书中确实有提到过刘春花的风流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件事情在今年秋收的时候就会被人撞破。
“既然没什么事,就都散了,一个个的别整天想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今天这些没有得到证实的闲话,谁都别往外传!要是被我听到从谁嘴里说出来,我要他好看!”
在离开之前,王永顺看了一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闻念辛。
虽然她仍旧是闹事者之一,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闻念辛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
人群散去,周母和大嫂李晓芬将闻念辛扶回了房间。
“这个刘春花可真不是东西,念辛,你以后可别跟她来往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跟她来往了。”
不跟她来往是一回事,但被刘春花来讹钱这件事情在闻念辛心里并没有过去。
刘春花是有点小聪明,和原主一样都喜欢从歪门邪道搞钱,但今天的事情却不像是刘春花能想出来的,更像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周家闹事。
至于是不是如她猜测的这般,具体打着什么主意,等她伤好了,她自然会搞清楚。
之后的一个星期,闻念辛没有折腾,一直在床上养伤。
直到摔伤的后脑勺已经不疼也不晕了,才下床走动。
在门外环顾了一下周家院子,看到屋檐下放着扫把和撮箕。将其拿上,闻念辛鼓起勇气推开了原主的房门。
总让公公婆婆分房睡也不是个事儿,她终究是要面对原主这两间猪窝一样的屋子。
“妈,弟妹难道是要打扫卫生?”
大嫂李晓芬手上糊火柴盒的动作没停,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闻念辛的身上。
“应该是吧。”
“她会搞卫生吗?要不我去帮帮她?”
“咱们先别动,先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要是去帮她了,挨骂事小,要是以后给她房间搞卫生的活都落在你头上,你也犯不着。”
李晓芬觉得婆婆说的在理,又重新坐了下来。
然而闻念辛根本没打算找婆婆和大嫂帮忙,搞卫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必须得减肥,不然太胖了影响她的正常活动。
一连搞了几天卫生,把衣服被子都重新清洗了一遍才算结束。
清理衣柜的时候,她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小铁皮盒子。
打开一看,原来是原主放钱的地方。
总共剩下十二块零五毛三分,票证倒是一张没有。
除了钱以外,里面还有几张借条,一份协议书和一个老式怀表。
借条都是之前知青们借钱签下的,看来原主也不完全是个没脑子的人,至少人家借了她的钱票,还知道要人家写欠条。
这些知青们虽然已经离开了生产队,但钱票她必须得全数要回来,这现在可是她闻念辛的财产。
除了这些钱之外,周湛虽然对原主不闻不问,好在每个月都会按时寄三十块钱回来。
其中要交五块给周父周母当做每个月的养老费,还得交五块给大嫂,是她搭伙吃饭的钱,她自己可以剩下二十块。
她不会傻到不要周湛的钱,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在她没有赚钱能力之前,周湛有养家糊口的义务。
将欠条折好放回衣柜,闻念辛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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