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羽拼命挣扎着,如同一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让人无措。
部分宫女己经有些于心不忍,但娘娘在前,她们也不敢妄动。
哀嚎声还在继续,最后竟然生生的晕了过去,殿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的一滩滩鲜血以及一个个的小坑预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德阳夫人见人不动弹了,还骂了一声:“真是晦气,居然我的宫殿弄得这么脏,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没派人把这废物给处理掉。”
说完,还在那具身体上踢了两脚。
“你们都还愣在那干什么?
也不知道把他给抬出去,多待一秒都是污染了我的眼。”
德阳妇人朝着呆愣着的宫女大吼一声。
此时他们才回过神来,赶忙抬起夜景羽,带着他离开了宫内。
而站在殿内目睹了一切的七皇子,面色却异常平静,目光深沉的看着德阳夫人,好像在他的眼中,这早己成为了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死人。
随后,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虚幻,嘴角露出一丝长笑,喃喃自语道:“快了,很快就能结束的,真期待,当你知道真相时露出的表情呢。”
再次睁开眼,还是那帐熟悉的床榻,熟悉的宫殿,熟悉的书案…这几年来,夜景羽不断的做着那个梦,至于他为什么能看到昏迷后的画面,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晕。
只不过是因为药的缘故,让他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母妃不知道,他整整被那药物折磨了三天三夜。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自从他出生起,便被定为灾星,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那龙椅上的人,留他一条性命,也不过是为了皇室的名声着想,免得传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来。
夜景羽挣扎的从床榻上起来,发烧对他来说己经习以为常了,根本无需在意。
他把绷带解开,又从血肉里面挑出一颗颗零散的碎片,最后再重新缠上了绷带,忙完这些,便一瘸一拐的往宫外走去。
本身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想出宫倒也没人拦着。
他走在官道上,雪己经停下,却还是给繁华的长安增添了一丝点缀。
拐到了一条巷子深处,令人惊奇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家药铺,夜景羽走了进去。
掌柜看清来人后,熟练的从柜台上拿出了几味药材。
磨成粉,包装好后便递给了他。
“还是老样子知道了,事成之后一并给你。”
“不用来点腿上的药吗?
看你这次好像伤的不轻。”
“无妨,小伤罢了。”
随后提着那一小包药材,往皇宫里走去。
到了宫门前,侍卫还热情的向他打着招呼:“七皇子,这是又从民间找到什么新鲜的糕点了?”
“是啊,觉得味道不错,给我母妃带点回去。”
夜景羽笑着回应了那侍卫的问题,只是进了皇宫之后,脸瞬间塌了下来,所有的笑容都烟消云散。
“唉,七皇子真是太孝顺了,娘娘都那么对他了,他居然还能想着娘娘。
万恶的天机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灾星,真是瞎了他们的眼。
害的七皇子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那侍卫一脸悲愤的感慨着。
“你在背后妄议天机阁,妄议娘娘。
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这要传到那位的耳朵里,可是要砍头的罪责。”
另外一名侍卫赶忙开口制止,他总感觉七皇子提的那个油纸袋怪怪的,但也并未细想。
夜景羽回到自己的寝宫,整理一番后便向着柴房走去,熟练的拾起柴火,在锅里熬了一碗粥,最后又把带回来的药粉给加在里面。
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一下。
瘸着腿把粥送到了兰昭宫,这个权利还要感谢德阳夫人呢。
夜景羽五岁那年,德阳夫人为了找出他的错误,好打他骂他,就让他每天都去柴房里面给她煮粥。
每次送来的粥,她都能挑出各种毛病,这次也不例外。
“这粥怎么这么烫?
碗怎么还有个缺口?
你是想弑母吗?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我把你生出来,让你成为皇室的孩子,出生时便拥有那么多权利,你还想怎么样,造反不成!
我从大街上随便抱个人都能比你有良心,你再看看你自己……”那些宫女们早己退下,毕竟皇宫里的人,最会察言观色了。
夜景羽就在旁边听着,也不吭声。
只是双手紧紧的刺进肉里,却并未松开,表示着他的不平静。
等德阳夫人骂够了,一把把粥扣在了他的头上。
“你给我滚出去,也不看看你这脏样。
这几天没洗澡了,我闻着空气都是臭的。”
德阳夫人骂骂咧咧的把夜景羽给赶了出去,待他走出兰昭宫后,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药丸来,吞进了嘴里。
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却是很快的消失了,快到让人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