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码头,数不清的货箱被卸下搬运上车,暂且休闲下来的师傅们,打开快餐大口大口扒着饭,顺便聊着些鸡皮蒜毛的家事,还有一些近段时间发生的大事。
“南区那件事,大家都知道吧?”
一位师傅忽然低声道。
其他几位吃饭的师傅,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饱经风霜的脸庞,多出几分惧色。
混在其中的少年,手上的筷子顿了顿,又继续低头吃饭,耳朵悄咪咪的竖起,静待下文。
提起此事的曹师傅,从衣袋拿出烟分发后,自己叼上一根点燃,深深吐出一口云雾,眼神微微颤动,嗓音略显沙哑地道。
“最近那个连环杀人犯又出现了,前几天我赶来卸货的时候,正好路过现场......”说到这师傅浑身打了个寒颤,叼着烟的手都在颤抖不休,眼神难掩恐惧。
身旁的几位师傅,见到他这个样子,皆是心头一惊,他们可都是知道的,这位曹师傅年轻的时候,走南走北,还在海上谋生过很长一段的时间,就算是浮尸都见过。
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才能把他吓成这样。
这让几位师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就连偷听装作吃饭的少年,都忍不住放下筷子,将视线投到曹师傅的身上。
曹师傅深吸了口烟,情绪这才平稳了些许,他竭力压低了声音。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案发现场是南区的一条小巷子。”
“那条小巷子几乎有一半的路程,就跟恐怖片一样,全都是血!
人体的组织随处可见,几乎在小巷的每个角落,你都能看到!”
“要么是一根手指,要么是一片头皮,或者是人的皮肤,或是器官之类的!”
曹师傅回想起那个场面,那股血腥味仿佛扑鼻而来,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
听着的几位师傅倒吸一口凉气,光是幻想一下那个场景,他们的鸡皮疙瘩全都爬了起来。
“而且很诡异的是,我听说监控连凶手都没有拍到,就连....就连半条街的血和散落的人体组织,都是凭空出现的!”
错愕,几位师傅的脸上满是错愕,然后转变为惊愕,惊恐。
一股寒意莫名的冲了上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心中。
唯有少年默默听完,眼神露出思索之色,但很快摇了摇头。
下午。
今天码头己无事可做的少年,终于有时间来到南区的一片施工工地。
这里是与他相熟码头老板的一个朋友负责,据说因为最近南区案发地点离这里不远,很多工人害怕都不干了,哪怕工资拉高了几倍也少了很多人。
前几天江平跟码头老板说很缺钱,码头老板犹豫再三后,说出了这片工地,他将所有前因后果给江平说了一遍,江平便应下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钱多。
江平最缺的就是钱。
家里只有他跟妹妹,他得赚钱才能承担起两人的生活。
至于兄妹两人的父母?
一个烂赌鬼,要不是前些年犯了事进去,估计还得撒泼打滚的来问要钱。
另一个没心没肺根本就没把他们当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对两人是生是死完全不在乎,能够每个月遵循抚养权寄点钱,那就该感恩戴德了,呵。
江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拨了个电话,与电话里的人说几句后。
没一会儿,一位戴着安全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便从工地走了出来,在其身后还跟着位满身尘土,带着手套沧桑的中年人。
江平立刻迎了上去,拿出两包烟很是客气递过去:“两位好,请问谁是陈叔,我是周叔介绍过来的。”
大腹便便的中年接过烟,看了眼牌子,瞧着不算太便宜,立马眉开眼笑:“哦哦,你就是老周介绍的江平对吧,老周应该跟你说过这里的事了。”
“你别听外边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现在的治安好着呢,监控那么多,那些人就是胆子小,哪里会有什么事。”
陈叔不屑的说,但瞳孔微颤,慌张的眼神,还有旁边欲言又止的中年人出卖了他。
江浸月冷哼一声,忍不住冷声讥讽:“老东西演戏都不会演,撒谎一点底气都没有,要是没问题会怕成这样?”
“还好意思说别人胆子小,自己估摸着等会儿就撒腿跑路了,真出事倒霉的还不是留在这里拿钱干活的。”
江平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手臂己经恢复原初。
似乎是察觉到江平的目光,江浸月甜甜一笑,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如孩童般天真可爱。
“小平,你就在这里好好干啊,你是老周介绍过来的,这个点刚来也没事,我照样给你算一天的钱了。”
“不过我们最近在赶工,可能会多累点,可以接受吧?”
陈叔试探性的问道,小心翼翼的作态,仿佛生怕江平跑了一般。
江平微微颔首。
陈老板见此放下心来,笑着说:“那好,小平,这位是刘全,我们平时喊他老刘,你喊他刘叔就行了,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干。”
“老刘,好好照顾小平啊!”
陈老板笑着拍了拍老刘的肩膀,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那个小平,老刘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留了啊,走了走了。”
言罢,火急火忙便走了,仿佛逃离什么是非之地。
刘师傅拿着江平的烟,嘴唇蠕动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黝黑年老的脸挤出笑容招呼。
“江平,走吧,跟着我去干活。”
江平点点头。
“嘿,看样子是被安排好了呢。”
江浸月噗嗤一笑。
江平一言不发,默默跟在刘师傅后头。
海市机场,两位看上去略显风尘仆仆的男人走了出来。
一位是穿着修身的白色西装中年男人,衬得身形高挑、气质富雅。
西装袖子的纽扣,有一枚印着奇异的金色花纹,黑色短发发型打理的很是精致,相貌俊逸,眉目修长,高挺的鼻梁下,笑容玩世不恭。
他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机场女性们的目光。
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少年,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穿着修身显着严谨利落的黑色风衣,领子底下印有跟男人纽扣一样的金色花纹,如君子般温润如玉的面庞,表情格外的冷厉肃然,眼神凌厉的犹如一柄由最好锻造师,锻造而成可削铁如泥的名剑,锋芒毕露。
正因为有着这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存在,那些对中年男人起了花痴的女性们,无人敢上前索要个联系方式。
少年拉起袖子露出块表,表的风格采用西式的复古风,似乎还是金制品,表全身都为金色,雕刻着些许花纹,突出昂贵优雅大气。
有些意外的是,少年并没有关注时间,而是将表摘下倒过来,表的背面并没有如同其他地方一样有着刻印,光滑的宛如一面金色的镜子,清晰倒映出少年冷厉的面庞。
少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戴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