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长嘴，但太子长了啊

“你在刻意羞辱她？”

程羲荷笑容未减，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文修。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唐糖一介草民，给江文修这个四品官当妾，这能算羞辱吗？既然二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为何不大方承认关系？就喜欢搞职场暧昧那一套是吗？她羞辱什么了？羞辱二人所谓纯洁无瑕的关系，还是羞辱唐糖不屈不挠的人品？亦或是觉得当妾对唐糖是羞辱，只有正妻之位才配得上她？

程羲荷没生气，因为她明白，对一个如僵尸般的人生气或高兴，毫无意义，依旧面带微笑。

“三爷和唐姑娘好好商量商量，是愿意入府为妾，还是想和离另娶。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早做准备。三爷这般不承认、不负责、不主动的态度，才是真正对唐姑娘的羞辱。”

多说无益，程羲荷给江文修倒了一杯刚烹好的茶，起身戴上帷帽，转身离去。

出门便与唐糖打了个照面，原来她在门口偷听呢？也好，省得让唐糖以为是程羲荷不让她进门。

程羲荷客气地对唐糖点点头，唐糖转身进内室找江文修了。

江文修面色泛红，和离另娶？三年夫妻情义，她竟如此无所谓吗？

还没从气愤中缓过神，就传来唐糖委屈的声音。

“江大哥，你就让我入府吧，如今咱们二人这般，旁人我是嫁不了的，不入府别人就会说我是外室，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

唐糖不傻，知道他不可能和离，江文修的仕途还得指望程羲荷的娘家以及她姑姑在枕边的美言，程羲荷本人又懂事大方、美艳无双，他怎会舍得和离。

“你可想好了？你无拘无束，不受束缚，若是进了深宅，那些妇人的下作手段你能应付得来吗？”

程羲荷还没走远，听得清清楚楚，下作手段？说的不会是她吧？她可没用过什么下作手段，江文修说的想必是他母亲和二嫂，毕竟整个江府最没脸没皮、连吃带拿的就是这二人。

“采菊，三爷的纳妾礼准备起来吧，给唐姨娘安排个离书房最近的院子。”

青鸾扶着程羲荷的手踏上马车，顺手把从东宫带出来的信封递给程羲荷。

到了江府，再下来时，程羲荷耳垂上多了一对圆润饱满、毫无瑕疵的桃花玉耳坠，虽不算太名贵，但极配女子的气质容貌。

“永安郡主又送东西来了。姑娘回屋看看？”

程羲荷自然要回屋，外面热死了，叫人搬上冰缸，准备好水果零食。

又是一屋子被红绸盖着的托盘，程羲荷一一掀开，六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如果她没记错，姑姑宫里的夜明珠才鸡蛋般大小，永安给她送这种宝物不会被训斥吗？

三盒鲸王凝脂，六壶波斯进贡的螺子黛，够她用一年的了。

六根五彩雪莲，六根千年参王，六株玉面首乌。

一盒雪中春信香，香料中的沉香香料难得，烧二十斤沉香才能得指甲盖大小的香料，这可是整整一盒。

一对汝窑青瓷花球瓶，和一整套的汝窑大玉川先生。

程羲荷最喜欢汝瓷的天青色，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汝窑的瓷下来了？”

汝窑是官窑，一年开炉一次，也就出十几二十套瓷器，件件都是珍品。

青鸾在身后回应。

“今日刚下来的第一批，全在姑娘这里了。”

再掀开一个红绸，是个粉水晶嵌蓝色琉璃双环首饰盒，打开一看，十几个桂圆大的东珠，羊脂白玉雕的玉滚轮，红玛瑙手提珠，和田玉镶碧玺戒指，赤金珊瑚流苏步摇，最醒目的是一对水头极好、颜色极绿的玻璃种翡翠对镯。她见过长公主手上的对镯，远没有这一对水头好。

皇上把私库的钥匙给永安了吗？真没人管管她了吗？

“南诏国今年上贡的贡品中有五只孔雀，太……永安问姑娘想不想养着玩？”

程羲荷看看在狗窝里抱着羊棒骨撕咬的多多，就是观莲节去大相国寺那天套圈套住的小狗。

“不养了，多多最近调皮得很，把孔雀毛拔光了属实是暴殄天物。”

江宅东侧院子，葛氏急得来回踱步，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崔妈妈！你可看清楚了？！老三家的真干那种事？”

一个月前崔妈妈受葛氏指使去程羲荷的成衣铺子盯着那家铺子掌柜的，看看掌柜的何时私会她家二爷。结果没等到二爷，等到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和一个俊美绝伦的美少年，二人耳鬓厮磨，那少年紧紧把带着帷帽的女子护在怀里，别人多看一眼都防着，本以为是谁家少爷带着刚成亲的小娘子来买衣服的，结果二人身后跟着的却是采菊和三房那个老实巴交的马夫，进了铺子后看掌柜和绣娘伙计对带着帷帽女子恭敬的样子，那女子是什么身份还用得着说吗？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老奴叫人看了一个月，还是老奴那日看见的马车，逢三逢五过了亥时三刻，三房家的就带着帷帽从栖霞阁后院侧门偷偷出去，第二日卯时才回来。逢七逢九，也是过了亥时三刻，外面那野男人就坐着那架马车，从栖霞阁后院侧门悄悄进来，第二日卯时再走。”

崔妈妈凑到葛氏耳边，细细算着。

“今日逢九，那野男人必来咱们江府与三房家的私会。”

葛氏脸上的笑容得意又扭曲，还有马上要大仇得报的痛快。

好啊，程羲荷可算让她逮着了，今夜过后！她就要让程羲荷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看她还怎么在江府作威作福！

“那男子身份你可去查了，我听说程羲荷之前未出阁的时候不少世子少爷的都求娶过，别惹什么不该惹的人，给咱们家二爷招些麻烦。”

万一抓到个什么王府的小世子，将军家的小少爷，程羲荷宫里的姑姑再一撑腰，那就前功尽弃了。

“老奴查了，打听了不少人，那厮就是个南风馆的小倌，长相过于出挑才被永安郡主买走送给三夫人的。没什么背景。”